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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彬彬有礼，将那张两人合写的字收起，淡然问：

    “有客登门，不招待一杯茶水？”

    苏锦鸾干笑：

    “失礼了，请稍坐，我这就去泡茶。”

    苏锦鸾转过头，面色倏地放松，做了好几个鬼脸，无声连骂几句自恋、纳西瑟斯。

    眼角余光倏地印入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那副震惊的夸张模样，叫她一下子记起屋里还有这么个大活人。

    苏锦鸾内心哀嚎，一秒变脸，恢复成平静无波的扑克脸。

    总觉得今天时运不佳，要出什么事。

    肖明叹为观止。

    假如他知道怀疑人生这个词，他会很乐意换用这个。

    果然能被元千户瞧上的小姑娘不一般！瞧这变脸的速度，几乎叫他疑心自己眼花了。

    就因为知道不是，才更为惊叹。

    这也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就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元千户那只成了精的狐狸了。

    肖明在一旁光明正大地看热闹，苏锦鸾克制着丰富的内心戏，只当自己是个莫得感情的使唤丫头，机械地放茶叶，冲水，烫杯子。

    “你这泡的是什么茶？”

    元长庚扬眉，翻了翻那本不知所云的话本子，语气冷淡地挑刺。

    “满天星，香吧？”

    苏锦鸾仰起笑脸，只作不知，也不管茶叶泡得时候短，直接端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

    她常年喝惯白开水，暂避在此形同软禁，压根没料到会有客人上门。

    买这茶叶沫子，只不过记得院长妈妈总喜欢泡一壶来喝。她每日冲一壶放着，便似有亲人陪伴，算是个寄托。

    算起来，这位大爷还是第一个享受她茶艺的人，挑剔个啥？

    元长庚看看面前杯子里沉浮的茶叶沫子，久久未发一语。

    肖明往角落里缩了缩，想着要不要提前溜出去。元千户此时看着像是积攒了风雷的满天乌云，下一刻便会电闪雷鸣，将四周全部摧毁殆尽。

    可元千户的热闹实在难得一见，又是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刺激戏码，叫他欲罢不能。

    他却是连自己都给排除在外了。

    “只有茶水？”

    沉默良久，元长庚大发慈悲地又掀开薄唇，语气很有些耐人寻味，听进苏锦鸾的耳朵里却像在挑衅。

    “不然呢？您还想叫我摆一桌酒席给您接风洗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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