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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不怕事儿的女生拍了拍赵蕾的肩膀，语气是掩饰不住的讥讽：“哟，我说赵蕾，干嘛眼巴巴地盯着苏暖？人家现在压根儿就不看不上你，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赵蕾没答话，落在苏暖离开的方向的眼神都没有动过，眼底却隐隐发红，看起来有些可怖。

    女生被她这一副鬼上身的模样吓得不敢说话了，只好讪讪离开。

    赵蕾看了很久，这才恢复常态，回家吃饭。

    赵蕾家住在一个拥挤的筒子楼里，她爸是矿场工人，妈妈平时在家做饭洗衣照顾弟弟，偶尔出去打杂赚两个小钱。

    都说住在城里有多体面，但其实还不如农村，筒子楼一百多户人家，她家住的地方小，煮饭都很麻烦，和不少人家一样，她们只能在门口搭一个炉子，勉勉强强做饭。

    回来晚了，赵蕾妈妈抱着一个正在抽泣的男孩儿骂骂咧咧地对着赵蕾道：“死丫头，玩这么晚才回来，老娘做饭腾不开手，你弟都哭半天了，赶紧把你弟弟的尿桶拿去倒了，再进来吃饭，记得洗手否则就别吃了。”

    赵蕾妈妈怀里的孩子都五岁了，还是男孩子，大人再怎么娇惯也不该时刻抱着哄，可他们完全没有这个意识，赵蕾显然也对她妈的行为习以为常。

    谁家吃饭之前会去臭气熏天的厕所倒尿桶？但赵蕾无法反抗，只稍微皱了皱眉，就认命地放下书袋，拿起室内角落的一个尿桶往外走去。

    筒子楼里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有厕所，反正赵蕾家没有，而且一层楼也就两个，一个脏兮兮地在最边上的楼道角落，另一个比较干净的在矿场组长家里。

    但是饭点组长不在家，她只能去公共厕所。

    她都从筒子楼这边走到了那边，却还是能听到她妈的骂声。

    “真是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还得花钱供你上学……”

    现在正是饭点，大伙儿都下班或是放学回来吃饭了，筒子楼里熙熙攘攘的，听见赵蕾妈妈的骂声也只是蹙着眉看一眼，压根儿就没人搭理她。

    赵蕾被恶心了一顿，饭都吃不下，趁她妈去排队等水的功夫，忍不住偷偷从自己装衣服的小柜子底下摸出了一块用油纸包好的香皂。

    现在的香皂是用过的，比刚拿到的时候小了一圈，但依旧很好看。

    香皂是花朵状的，红中带粉，是半透明的，好看极了，里面还镶嵌了一朵好看的干花。

    这是苏暖之前送给她的，因为她向苏暖吐槽过，她妈把家里好一点的香皂全给弟弟用了，给她用的全是那些用来洗她爸爸脏衣服的肥皂边角料，粗制滥造到了极点，一点也不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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