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更何况,你从西漠中逃出来,更是老太爷的嫡长孙,你怎就没看出来老太爷在西漠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我希冀着献上龙珠,能让父皇注意到西漠,可父皇却对此置若罔闻。白莲佛国愿往西漠扶持皇儿,我又怎能不动心?” 他长叹了一声:“玄逸,你觉得我有得选,是因为你看到的还不够!” “你若站在我身边,看到我所看到的,你就知晓……”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选择!” …… 而在京都城的另一边,亦有一处宅子内,一场宴席刚刚行至尾声。 林文旭将众位宾客送出相国府后,随后转身回府。 宴客厅内,几名婢女正在收拾着杯盘,而左相吴庸坐在席间主位,身子倚在桌边,手不住得扶着额。 直到身旁脚步声传来,吴庸这才睁开眼,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林文旭,面色柔和下来:“诸公都走了。” “弟子亲自送至府外,看着诸位相公上了马车,这才回来。” 林文旭恭敬答着,随后看向吴庸那满脸的疲态,担忧道:“老师近些日子操劳,不妨先回房休息吧。” 吴庸却是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来:“不急,今日宴请诸公,耽误了时辰,公务尚未处理完,你随我到书房,替我审核纰漏。” 林文旭劝道:“老师,何必急于一时。” 吴庸坚持道:“今日事今日毕,国事岂可耽误?” 林文旭知晓老师脾气秉性,知晓再劝也是无用,无奈只好跟随他来了书房。 吴府书房,建得颇为大气,一应陈设摆放得整齐有序,再没有这般干净的了。 唯独书案之上,放着厚厚几摞公文,显得有些杂乱。 这是今日朝廷中枢送来的公文,除了京都百官之外,尚还有九州各地官员上表的奏折,这么多的量却也只是一日的工作。 吴庸坐在书案后,开始例行审批,一篇奏折只需扫过几眼,不甚重要的便画上圈,若是有些紧要的,只需沉吟片刻,提笔落下便能写出良策。 林文旭就在他身边,每封奏折都会重新审查一遍,若无纰漏就帮着整理分开,若有遗漏疏忽则再交给吴庸复审。 师徒二人配合默契,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交谈,偶有几句简短交流,但也都言简意赅。 片刻之后,林文旭擦了擦额头汗水,不由看向吴庸,眼神中满是倾慕。 只是辅佐,他已是疲惫不堪。 可老师却是每一封奏折都要看过,每一封都要思虑良多给出应对之策,其中消耗的精力可想而知。 朝野内外,都觉得老师独揽朝纲,凡事皆要过眼,事事都要请示,半点权都不肯轻易放给他人,是贪恋权势。 可他们却看不到这一切的背后,是已经宛若漏筛一般的大乾! 老师事必躬亲,是要将这漏筛上一个个“眼”给填上,是怕但凡有一处纰漏,都将大乾最后的遮羞布无情撤去,大厦将倾啊! 大乾若无老师,这些年来哪怕是明面上的稳定都将不复存在! 可笑那些人却还觉得老师不过中庸之资,是凡遇大事便只会粉饰遮掩的“和泥宰相”! 这么多奏折,旁人半个月都处理不完,却只是一天的公务。 这样的生活,却是数十年如一日,朝堂之上有几个人做得到? 林文旭只觉得惭愧,当年他也曾人云亦云,拜在吴相门下,也不过是不愿放弃名利,想博一份前程罢了。 可这些年来,他已经深深被吴庸所折服,早已将吴庸视为自己真正的老师。 “允文。” 待公务处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不甚重要的折子。 吴庸闭眸轻扶额头,面上流露出疲惫之色,轻声唤了一声林文旭。 允文是林文旭的表字。 他已经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冷不丁听到吴庸唤他,一个激灵醒转,连忙行礼:“学生在。” 吴庸也不睁眼,一直揉按着眉心,问道:“大皇子那边可有回复?” “这……” 说到大皇子,林文旭面露些许为难。 他如实答道:“学生已将老师拜帖奉上,已被大殿下的亲卫收下,可学生听闻宫中相熟的公公提起,大皇子自归京以来,就未回景宣宫住过,如今就连他的亲卫都不知晓他的行踪。” 他答过之后,却是许久没听到吴庸回复,错愕抬头:“老师?” “老师?老师?” 一直到林文旭一连唤了好几声,吴庸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缓缓睁开眼,眼神之中有些迷茫之色:“刚刚说到哪了?” 林文旭看在眼里,脸上再次浮现出担忧之色,答道:“老师刚刚与学生是在说大皇子的事。” 吴庸怔了片刻,这才想起刚刚的事,点头道:“如此说来,大皇子是刻意避着,这对于我们而言,倒是好事。” 他脑海中浮现出前几日万寿宴后,大皇子姬武昌曾私下拜见天武皇,本以为是为南边战事,可随后天武皇将他召去养心殿,却是垂询西漠边军之事。 这份古怪,他近些日子一直在揣度圣意。 再联想到三皇子近些日子一些举动,以及周天胜那老狐狸抱病不来京都城,就连万寿宴都错过了…… “若是所料不错,西漠是生了事端了。” 他轻轻喃喃着,心中有了定论。 第(3/3)页